来源:爱看影院iktv8人气:778更新:2025-09-09 17:34:10
郭宝昌,人称"宝爷",现年81岁,自幼进入豪门生活,历经世事变迁,见证无数传奇故事。作为资深导演,他深耕影视创作领域逾30载,其经典作品《大宅门》凭借深刻的人物刻画和精湛的叙事艺术,成为跨越二十载的国民级IP,2020年更荣获第29届华鼎奖终身成就奖。在文学领域,他以家族史为蓝本创作剧本,用一支饱含沧桑的笔触勾勒出人间百态。此外,他自幼痴迷京剧艺术,至今已有七十年的听戏经历,2017年与李卓群共同编导的京剧《大宅门》全国巡演期间引发抢票热潮。
《都是大角色》,郭宝昌著,三联书店出版爱信不信。文 | 郭宝昌
人活七十本已稀少,能活到这个岁数够本儿了,活到八十岁则算赚了。若活到九十多,更是大赚特赚。只要不给他人添乱,活得一天算一天。
人老了,总爱回忆过往。因为谈及未来、理想、前途等话题已不再那么坦然。但忆旧需有底气,那些历经磨难、坎坷的人,往往能在聚会上谈得舌战群儒。许多顺顺利利过一生的人,却羡慕我,觉得我活得跌宕起伏、光怪陆离。他们或许觉得我遇到了太多苦事与难题,才让人生如此多姿多彩。
李先生的命馆是一处精致的小四合院,院中草木繁盛,廊下陈列着各类花盆,花卉争奇斗艳。檐下悬挂着诸多匾额,皆是名人题写,如“当世诸葛”“喻世神通”等。其中不乏民国政要徐世昌、黎元洪的题字,还有文化名流如李万春、荀慧生的赞誉,足见李瞎子并非寻常之辈。
我十六岁开始尝试创作《大宅门》,那时满脑子都是《红楼梦》《战争与和平》《水浒传》等经典。母亲发现我熬夜写作,误以为我在努力学习,问我写什么,我只说是作业多。直到高二时,我五门功课不及格,蹲班学习,母亲才怀疑我的写作习惯,将手稿视为“反动资本家树碑立传”的证据,并命令我烧毁。
一九七〇年在干校期间,我写第三稿,夜间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明写作。那时戴着“反革命”的帽子,创作新内容实属危险。这一稿实际是素材整理,将故事拆分成多个片段,顺序混乱,想到哪里写到哪里。随着运动重来,我又被批判,因担心素材稿成为“知罪犯罪”的证据,便趁人不备将笔记本投入火炉。
六十多年后,我始终无法摆脱命运的阴影,坚信自己是虔诚的唯物主义者,却总在创作中听见母亲的警告:“我就不许你胡写。”
▲电视剧《大宅门》的创作历程始于1980年,彼时已积累了十几万字的写作成果。与妻子分居一年后,双方决定离婚。在法庭分割财产时,我选择放弃一切,仅保留小说手稿,而前妻却主张将其焚毁。从16岁到40岁,整整24年时光悄然流逝,曾尝试撰写四稿,却最终未留下任何文字。心灰意冷之际,我一度搁置创作计划。待到平反后恢复工作,便决心弥补失去的岁月。1976年至1995年的二十年间,我未曾休憩过一日,包括春节、节假日和周末,累计拍摄八部电影、十五部电视剧,创作了八个电视电影剧本。1995年时,正值创作巅峰期,决定专注完成《大宅门》的剧本。原计划需耗时十个月,为此已筹备三年。自1990年起,我脱离体制独立创作,期间拍摄四部作品,获得二十万元酬金,确保生活无忧,方能专心写作。1995年春节过后,正式开启《大宅门》的创作。每日七点起床,八点准时伏案写作,直至午夜十二点才休息,完全隔绝社会活动与亲友往来。冰箱中储备各类熟食,烧壶开水以备不时之需。坚持四个月零十五天,最终完成五十二集剧本(后调整为四十集)。彼时单位内的分房、定级、涨工资及入政协等事务皆被舍弃。母亲早在1978年去世,本应在创作上毫无顾忌。然而当第三十集描写李香秀这一角色时,脑海中浮现母亲生前的面容,因该角色原型正是母亲。于是每场戏、每句词、每个动作都反复推敲,竭力避免任何可能令母亲不满的细节。我将对母亲的思念与敬爱全部倾注于这一人物塑造之中。网络评论提及李香秀的完美塑造,恰因她承载了作者对养母的深厚情感。此角色不仅是故事主线之一,更需与前文中的二奶奶、黄春、白玉廷、杨九红等女性角色相抗衡。因此在每处细节上投入大量精力,创作激情随之攀升。当写至第四十集(原五十二集版本)中七爷与香秀定情的情节时,内心充满满意与自豪。
当母亲(姑妈)年轻时的这一幕写完,我如释重负,终于将最难写、最令我胆怯的章节圆满收尾。放下笔时,我瘫坐在椅子上,长舒一口气。然而,就在此刻,右肋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,我本能地按住伤口,却愈发难以忍受,仿佛痛入肝胆。试着起身活动,疼痛却更为剧烈,冷汗浸透全身。倒在床上或许能缓解?我强撑着挪到床边,蜷缩在床沿,却依旧无法舒缓,满身大汗,衣服早已湿透,在床上翻滚挣扎,已是痛不欲生。内心不禁慌乱,这怕是出了大问题,必须尽快就医。那时还没有手机,我挣扎着够到床头柜的座机,拨通司机小徐的电话。他是我在京城最信赖、最亲近的人,常年为我包车。电话接通后,我已无力言语,只断断续续说出一句:“小徐,我不行了。”便将电话筒丢下。忽然想起房门是从内侧锁的,无人能入,我靠着墙壁一点点挪到门口,旋开锁扣,再跌回床边。此刻,我仿佛预感到死亡的临近,心绪翻涌。不到十分钟,小徐师傅带着人来了,一看我这副模样便愣住。我扭头让他送我去医院,他却面色凝重地说:“去医院可以,但我必须叫人陪同,郭导,您现在这个样子,我承担不起风险。”我明白,若真是不测,连个见证人都没有,谁也不愿背这个锅。而我除了仍在深圳工作的妻子,再无亲人。儿子远在非洲,小徐只能致电两个远房亲戚,还有一个人是《大宅门》的剧本顾问。这位王先生与我相伴五年,虽有才却笔头迟钝,但鉴赏眼光极高。他退休后生活清贫,常随我在摄制组拍摄,也领取一份酬劳,闲暇时便聊起《大宅门》。尤其是对我母亲的态度,我向他详细讲述过李香秀这条线的构思。他说:“这样写没问题,老太太活着也不会反对,反而会高兴。”从剧本创作开始,每周日我们都会见面,探讨剧情,已有十多次。这几年他与我关系密切,因此小徐第一时间想到了他。片刻后,三人陆续赶到,见到我的状态后,均意识到情况不妙,开始商议送哪个医院,是否有熟人打点。然而,当王先生走近时,我突然警醒,示意他们不要动。我对王先生说:“刚刚写完一章,你去看看。”他立刻走向书桌,而此时一位朋友送来一碗小米粥,我哪里吃得下?只能咬牙等待命运的判决。王先生看完剧本后,走到我跟前轻声说:“明白了,宝爷,删掉这一章吧,否则整个线都要删。”我也明白,急忙回应:“行了,别管我了,你们都走吧。”众人愣住,这岂不是要自毁前程?还是去医院!然而他们始终不放心离开。我急得大喊:“走!快走!”众人惊恐地退后,而王先生却领会了我的意思,叮嘱道:“走吧,叫宝爷好好想想。”临走前反复叮嘱我随时联系,有需要就打电话,务必别锁门。他们全都离开后,我艰难地爬起,打开橱柜,取出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放在床头。对着照片,我盘腿而坐,用茶杯抵住疼痛处,与母亲细语:“妈,您这是要我的命。怎么了?不叫我写是吧?我这段写得不好吗?您写得那么好那么美,凭什么不让我写?我抹黑您了吗?您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?行,我今儿就跟着您去。天上见,我巴不得能见着您了。还告诉您,就这么写了。怎么着?不删。怎么着?要我的命,我给您,就不删!就不删!”我愤怒地喊叫着,疼痛竟戛然而止。我惊喜地发现,身子竟无恙。电话再次响起,是王先生询问情况。我回答:“没事了。”王先生听不懂,追问:“没事了是啥意思?”我解释:“没事了就是不疼了。”他依旧不明就里。我补充:“我把老太太的照片请了出来,和我妈聊了会儿天儿,撒了个娇,老太太饶了我。”王先生终于明白,轻笑一声。我吃完那锅小米粥,重新坐到桌前,继续写作至深夜。从此之后,二十五年间,这样的病痛再未出现。至于所谓迷信,每年春祭时,我总会与母亲聊上一阵,开口便谈及《大宅门》的事,向母亲忏悔、认罪,恳请原谅。于是,电视里便出现了那幅长跪不起的画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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